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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超颖“诗佛”王维的爆发,以及王维凭什么不能爆发-空花记 余超颖有蠹虫慢慢爬上史册泛黄的书页,啮咬着他的名字,那名字后面跟的是,“太原祁县人,唐代著名诗人,有 ‘诗佛’之称”。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是王维粉。熟悉我的人可能不都知道我最近生病了。我生病了,两个月间经历了无数的崩溃、爆发和抗争,所以我今天突然就想写写王维的爆发。王维爆发?他怎么就能爆发呢?王维他那么温和,那么“禅”,那么诗情画意,那么风度翩翩,那么妙年洁白风姿都美,那么“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那么代表着盛唐的文人画与山水诗……对不起


余超颖“诗佛”王维的爆发,以及王维凭什么不能爆发-空花记

余超颖有蠹虫慢慢爬上史册泛黄的书页,啮咬着他的名字,那名字后面跟的是,“太原祁县人,唐代著名诗人,有 ‘诗佛’之称”。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是王维粉。
熟悉我的人可能不都知道我最近生病了。
我生病了,两个月间经历了无数的崩溃、爆发和抗争,所以我今天突然就想写写王维的爆发。
王维爆发?
他怎么就能爆发呢?
王维他那么温和,那么“禅”,那么诗情画意,那么风度翩翩,那么妙年洁白风姿都美,那么“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那么代表着盛唐的文人画与山水诗……对不起我扯不下去了。
总之,他又不像杜甫那么又穷又穷的。他又不像李白那么又不得志又不得志的。
他这么一个人,他该知足,他不该爆发,是吗。
那么我请问你。
如果你是家里的长子,几岁就没了爹,十五岁就要和弟弟一起离开家乡,跑到首都的贵族社交圈里去交际,你有没有压力。
好,古代人成熟早,算你二十二岁相当于人家的十五岁,你二十二也该大学毕业了吧,你知道你家里祖上阔过,但现在除了个虚名没啥可以指望的,家里就你和你二弟年纪大一点,有点出息,长得还不错,散文会写一点,油画能画几笔,小提琴吉他什么的都能来一段,茶叶能品鉴好坏。就凭这点资本,让你和弟弟两个人,自己跑到北京的红伞圈子里去social,social的目的是拉扯整个家庭,包括你三个弟弟和两个妹妹。
就问你压力大不大。
好,你成功地混进了这个圈子,混得看似很得意,你高贵的风度言谈与你杰出的艺术修养,让你成为沙龙上不可或缺的点缀。但是你随时会见到各种撕破你底线的事情发生在眼前,你看到皇帝的哥哥强抢别人的妻子作为妾室,他们强抢之后竟然还会偶然想起,让那个女子与前夫见面,赏玩他们相对流泪的悲伤样子,而且还要近乎变态地让你为这种场面赋诗,你的才华,与那个女人沉默的泪水,成为这盛世的文化沙龙中最别致玲珑的点缀。
就问你压力大不大。
好,这个圈子给你带来了足够多的好处,在他们的推荐下,你成了地区考试的第一名,并且成为帝国每年指标只有二三十个的进士考试的通过者的一员,在当时,这相当于登上了天梯。然而,不过一年,这个红伞圈子就洗牌了。在数年的隐忍之后,你刚刚享受了年少得志的甜美,就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被发配到了海边。
就问你压力大不大。
好,在海边几年之后,你任期满了,在等着下一次的调动,或者,你终于忍不住辞了。你年少时赚得的文名让你足以通过稿酬养家,可以让你回到你喜欢的自然中去。
你二十六岁,然而你已经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浮沉了十年。
你在深沉的暮色里,望着太行山连绵不断的山脉,你看见河水在山边悄无声息地流过,看着飞鸟们在落日余晖中抖抖羽毛,飞入那幽暗又广大,隐秘又诱人的山林。
然而,你知道你没有资格像它们一样。
你还有弟弟尚未成年,没有娶妻。你的妹妹正在成长,终将出嫁。在这个时代,作为长子,你要为他们负起所有的责任,确保他们获得体面的婚事。
就问你压力大不大。
你凭什么不能爆发。
你凭什么不能爆发?!
王维三十岁左右丧妻,剩下的一半人生,他选择不再娶妻,三十年孤居一室。
有人脑补他的痴情,有人认为他只是对女性不感兴趣。
是的,他有所谓的“好基友”们,其中最众所周知的是比他小十几岁的裴迪;
是的,他有娱乐来消磨自己的时光,他赋诗、作画,游山玩水;
是的,他有信仰来填补自己的内心,他是忠诚的佛教徒,他给有共同信仰的人送米,请僧人们吃饭;
他看起来像是最潇洒的那种鳏夫,最让人妒羡的那一批单身汉。
我想过,他也许对女性不感兴趣;
我想过,他也许真的是一个极冷心冷情之人,他的山水诗永远不动声色,将自己置于诗外;
我甚至大逆不道地想过,早年丧父而又事母至孝如他,或许有俄狄浦斯情结。
可我唯独没有想到的解释是,当一个人已经承担了太多的责任时,他为什么还要继续揽下更多的责任。
平和。温文尔雅。不动声色。
时不时请僧人们吃吃饭。时不时给基友们写写信。
在朝廷中继续尽职尽责地做一个本分甚至平庸的官僚,在伴驾需要写诗时仍然做他的盛世点缀,与同僚有分寸地互相嘲谑来往。
在唐军刚刚从叛军中收复长安,还不到六个月的时候,在一次大明宫朝会上,一个需要和诗的场合中,睁着眼睛说瞎话,写下「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的千古名句。
正在勉力恢复元气的朝廷上,哪里来的万国衣冠拜见汉家天子?
王维的生活,也就正如新帝冠冕上的珠玉,闪烁着它应有的光泽。
从远处看去,这似乎也就是一场盛世,也就是一场充满秩序的盛世。
这就是他的生活。
他也许满足,也许不满足。
他曾经说,“宿世谬词客,前身应画师”,还说“不能舍余习,偶被世人知”。
意思就是,你们都拿我当诗人,可我若有前生,分明应该是个画画的啊。我就是放不下我这点破爱好嘛,可偶然就被你们知道了。
少女时代我将这话解读为一种傲娇,“你们看我诗画双绝就是任性”,“不小心就出名了呢”,一不小心就成了后来的皇帝唐代宗口中的“天下文宗”。
一不小心就出名了呢。
如今想来,他可真是可怜呐。
人家最后好歹做到尚书右丞,被后来的皇帝称为“天下文宗”,我算谁啊,我凭什么可怜他呢?
就凭上面那首傲娇的诗作的最后两句:“名字本皆是,此心还不知。”
后人不知道他的心,他的心他自己知不知道呢?
他年少时苦心积虑换来的诗名,成为当时与后世使他为人所知的素材。
他望世人忘却这素材,他声称他的真爱是画画,可到宋朝时尚有百余件留存的他的画作,也终于在历史中湮没无迹,现存的所谓真迹,竟无一幅可以保真。
朝代更迭,有越来越多的正史与野史被书写着,它们被怀揣各种目的的人挑拣,甄别,分类,使用。
有蠹虫慢慢爬上史册泛黄的书页,啮咬着他的名字,那名字后面跟的是,“太原祁县人,唐代著名诗人,有 ‘诗佛’之称”。
王维同学这一生,可真是,可怜呐。
偶然作(其三)
王维
日夕见太行,沉吟未能去。
问君何以然?世网婴我故。
小妹日成长,兄弟未有娶。
家贫禄既薄,储蓄非有素。
几回欲奋飞,踟蹰复相顾。
孙登长啸台,松竹有遗处。
相去讵几许,故人在中路。
爱染日已薄,禅寂日已固。
忽乎吾将行,宁俟岁云暮?

我爱看惊澜爆发,我要给她钱花
惊澜,王维粉丝。生于白山黑水之间,曾长居韩国。前机械工程师,现弃工从文,就读于赫逊河畔某校东亚语言文化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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