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超颖⑤小丢,能见到你真好。 《予我渡北川》连载-花火 余超颖内容简介:花火强档连载 收录全新番外傲娇心机总监VS明朗小千金他无亲无故,一人独行,致胜无敌直到她追赶了两千多个日夜重新抵达他的身旁……喜欢一个人,愿与她过长夜,为她渡山海年少的欢喜,是一生的勇气作者简介:清尧:90 后白羊座,热爱生活,热爱写作。魅丽文化签约作者,作品常见于《萤火》、《花火》、《读者》、《意林》等杂志。著有作品《予我渡北川》《星河入我淮》等。5.小丢,能见到你真好。“你该不会是碰瓷的吧?魏老师我跟你讲,现在社会风气
余超颖⑤小丢,能见到你真好。 《予我渡北川》连载-花火
余超颖内容简介:
花火强档连载 收录全新番外
傲娇心机总监VS明朗小千金
他无亲无故,一人独行,致胜无敌
直到她追赶了两千多个日夜重新抵达他的身旁……
喜欢一个人,愿与她过长夜,为她渡山海
年少的欢喜,是一生的勇气
作者简介:
清尧:90 后白羊座,热爱生活,热爱写作。魅丽文化签约作者,作品常见于《萤火》、
《花火》、《读者》、《意林》等杂志。
著有作品《予我渡北川》《星河入我淮》等。
5.小丢,能见到你真好。
“你该不会是碰瓷的吧?魏老师我跟你讲,现在社会风气败坏,你就确定她是你朋友吗?”陆舒咬着吸管,一脸警惕。
“啪”的一声,山落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胡说什么呢。”
“我是为你好啊,你自己也说啦,八年多没见了,万一她是骗子,看你高高壮壮一看就不聪明,随便骗骗你,你就上当啦。”她冲着北丢怒目圆瞪,“喂,我跟你说,你最好是那什么丢,你要是骗子,我陆舒保证,只要你在上海一天,日子就不会好过。”
山落赶紧打断她:“对不起小丢,我学生脑子不太好,你别跟她计较啊。”
“你脑子才不好呢!魏老师,你再打我头,我要向教育局匿名举报你体罚学生咯!”
火锅店里人来人往,对面坐着陆舒和山落,从进门起,山落的眼睛一刻没离开过北丢,像是生怕一走神,她又会消失不见。
“这些年你去了哪儿,过得怎么样?”山落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挺好的,虎子他们也在周边的城市打拼,我接下来要去一个公司做财务,生活也算走上了正轨。”北丢轻描淡写地道,“倒是你,现在居然成了老师?”
“我……”山落摸了摸鼻子,有些羞赧,“我是教体育的,你看我这身板,也不像是个文化课老师啊。”
“喏,你也承认你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啦。”陆舒夹起一块肥牛,蘸了点油蒜酱,丢进了山落的碗里,“多吃点,补脑。”
“我听过猪脑补脑,没听过肥牛也能补脑。”北丢有些想笑。
“我陆舒说是什么就是什么。”陆舒不停地往他碗里堆着食物,“话说回来,你一个要饭的,怎么能做公司财务?老师,我总觉得她有问题。”
“陆舒,你够了啊!”山落有些恼怒,他瞪了陆舒一眼,“我以前也是个要饭的,现在还不是当了老师,你这么说想埋汰谁?要饭的怎么招惹你陆大小姐了?”
“没事,山落你别生气。”北丢笑了笑。
这些年来她听过比这还难听的话,多少闲言碎语背地诋毁她都坦然处之,更何况是一个小女生的无心之言,便也没放在心上。
“绿茶婊装什么大度啊。”女生轻声嘟囔道。
“吃就吃,不吃就滚!”山落是真的生气了,他一拍桌子,周遭食客惊得纷纷望向这边。
“你吼什么吼啊,你今天刚碰到她就对我这么吼,你算个屁啊!”陆舒站起身,拎起手中的提包砸向山落,似乎担心砸重了,又莫名收紧了包带。旋即便要走,见山落拉了拉椅子,完全没有要留自己的样子,她气不打一处来,但又不好意思继续觍着脸留下,便愤愤地跺了跺脚往外走去。
临走她还不忘冲山落吼道:“我以后再也不想上你的课了!”
陆舒已经走远,山落才沉声道:“不上就不及格,看谁拗得过谁。”
北丢轻声笑了起来,伸手指了指门外,说?:“你这学生有点个性啊。看她这个样子,该不会是喜欢你吧?”
山落连忙解释:“小丢你别误会,她爸是陆清让,就是那个陆氏集团的董事长,今天咱们逛的商场就是她家的产业,她是被惯大的,就是这种大小姐脾气,你别生气。其实她平时还是挺讲道理的,我也不知道她今天是怎么了。”
炉火渐小,九宫格中的牛油已经渐渐凝固,肉蔬下锅,沸腾渐渐平缓。末了,山落抿了一口茶,道:“小丢,能见到你真好。”
但当下,还是有些话是没说出口的。
能见到你真好。八年时间,他去过很多次清远,城市迅速发展,大量拆迁,已经鲜少曾经的印记,但走过的每一条街、路过的每一座建筑,似乎都凝结着曾经的记忆,从没有想过能够再次见到她。他甚至后悔,如果当初没有和那对夫妻回家,或许他现在还能陪在她的身边,在她痛苦彷徨之时给她依靠。
所以当下,他默默握紧拳头,指甲掐在肉里让他异常清醒。他暗暗想,北丢,以后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身边了。
小巷幽深曲折,小巷尽头那间普通的民房下,他站了许久,直到阁楼灯亮,他才放下心,又站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按照之前说好的时间,周一一早,北丢便前往NF总部报到。
她特意起了个大早,八点不到便等在了大厅。NF总部大楼到处都有闸机,必须刷卡才能入内,她只能在大厅等待人事部的人上班。城市里的人生活节奏快但又不爱早起,担心吵到人家睡眠,她便没打电话催促。
正在随便翻看期刊,一抬眼,她看到有个人坐在了休息区对面的沙发上。
一楼大厅的休息区很大,NF便在休息区的东南隅开了家咖啡馆,方便普通会客,也方便员工休闲。早晨咖啡馆除了热饮供应,还顺带出售沙拉、面包等西式早点。陈予森就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一边翻看着报纸,一边喝着咖啡。北丢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两人离得很近,他来的时候想必是看到了自己,但他懒散又随意地靠在沙发上,神情自若,丝毫看不出什么情绪。
“喂。”北丢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直接走上前。
陈予森头也不抬,气定神闲地翻着报纸。
“没想到吧,我还是进来了。”她故作得意,其实很心虚,她急于观察他的表情,哪怕一星半点的波动都可以,但令人失望的是,她始终没在他的脸上感受到任何情绪的变化。
他的一切举动像是超级计算机通过无数个代码、上千个程序编辑好的,没有一点情感的架构。他越是淡定如常,她越是慌张。这么多年来,有些事似乎没什么改变。
但既然都主动搭讪了,倘若现在落跑,似乎有些尴尬,北丢便硬着头皮,一不做二不休拉开沙发椅,坐在了陈予森对面。
“服务员,”她招了招手,“我要点的跟他一样。”
没多久,服务员便端来了一份早点,轻声道:“小姐,您点的培根蛋香三明治和美式咖啡,如果您还需要多余的纸巾,请在吧台右侧自取。”
北丢一面百无聊赖地搅动着咖啡勺,一面暗搓搓地瞥了陈予森几眼,他好像许久没翻报纸了,视线始终盯在那一页。北丢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报纸上赫然写着一排大字——“男人肾不好怎么办”,是一整页的补肾产品广告,花花绿绿,病患案例自述,产品成分分析,排得满满当当。
“我说。”北丢怯生生地道。
他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
“你肾不好啊?”她问道。
陈予森似乎这才发现自己在看什么,旋即翻了一页,破天荒地开了口:“公司准备投纸媒广告,学习一下其他行业的广告策划。”
“别硬撑啊,我听说跟十男九痔一样,肾虚是都市人的职业病,没什么丢人的。”末了,她又献宝似的补了一句,“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你是新来的财务是吧?”陈予森的声音恢复了往常的清冷,“我得告诉你,在工作方面,我是统管财务、人事等方面的副总裁,还是希望你能谨言慎行。”
北丢悻悻地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大口咖啡,刚入口,便呛得猛烈咳嗽起来:“这……咳咳……咳咳……这是……咳咳……什么鬼,是不是变质了,好难喝。”
又苦又涩,跟往日熬夜时喝的雀巢味道完全不同,丝毫没有香醇和奶香,花几十块钱喝这种猫尿一样的东西,简直是脑残。
她猛烈咳嗽的过程中,眼泪都出来了,眼神模糊之中,没注意到陈予森脸上稍纵即逝的笑意。
等她调整好状态,对方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漠。
“待会儿能不能带我过一下闸机,我今天第一天入职,还没有门禁卡。”
陈予森一语不发,不置可否,稍等一会儿,等盘中的餐食吃干净,便起身抖了抖西装,径自往闸机走去。北丢慌忙将剩下的一大块三明治塞进了嘴里,紧随其后。
他快走到闸机时,脚步突然有所放慢,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才刷开了闸机,身体微微斜侧,北丢见状立马见缝插针地穿过闸机。
人事经理赵夕在自己办公室看到北丢时不禁愣了一下,她走进门又折返出门仔细看了一眼办公室外的牌子,确认无误后方才开口:“北小姐……你是怎么进来的?”
北丢不想给陈予森平添口舌,便谎称是大楼的安保刷的卡。
北丢的人事手续实际上相当简单,之前工作的几年她都是以临时工的身份,没有任何社保和落户关系,所以初入公司基本是一张白纸,填了几张表后,其他手续便是HR的事了。安排的座位在茶水间附近,也算是偏安一隅,电脑背对着过道,虽然茶水间前人来人往,但好在自己周遭是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
她趁着上厕所的时间,路过几次他的办公室。陈予森的副总裁室在楼层的落地窗的南边,向阳,开阔。她几次路过时,陈予森都在跟下属开小会,两三个人围坐在他的笔记本电脑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陈予森,他比过去更加干练,衬衫整洁干净,浑身一尘不染,头发打理得非常服帖,背对着落地窗坐在那里,面色虽然冷峻,但整个人身上散发着一种成熟感。
但这也是她最陌生的陈予森,她不知道这些年他有了哪些改变,亦不知道除此之外,他还有多少面是自己所不知道的,但好在以后有足够的时间去了解他。
北丢觉得人事经理赵夕人不错,没什么架子,脾性也不错,NF人事工作繁忙,但她还是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给她讲了一些注意事项,并带她了解了公司的基本设施和楼层布局安排。末了,她领着她来到财务部,跟主要的同事碰个面。
但显然这场碰面很不愉快。
财务经理目前空缺,暂由陈予森兼管。财务副经理是个脸上坑坑洼洼的女人,涂着厚厚的粉底,她每说一个字,北丢都担心她脸上刷的粉掉下来露出红色的痘痘。女人姓王,声音很尖,嗓门又大,她一开口,似乎整层楼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小北是吧,你的事我听说了,面试时我刚好在出差,今天算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王副经理说道,“新人嘛,很多事都不太清楚,所以我跟你提个醒,咱们公司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到处都是摄像头,监控、安保很到位。”
北丢一时没听出她话中的意思,立马点头附和:“嗯,NF在安保方面的确做得很好。”
“知道就好。”女人瞥了她一眼,“以前社会上沾染什么习性,小拿小摸的也正常,人嘛,总爱占点小便宜,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啊,公司的宗旨向来都是人品优先、能力适度,以后该做的事做,不该做的事别做。”
她说这句话时,财务部的好几个女同事嘴角都抽搐了几下,似乎在努力憋笑。
赵夕的脸色很难看,她立刻打断王副经理的话,解围道:“我带小北参观一下公司,你们先忙吧,后期还烦请王经理多带带新人。”
“这我哪会啊,新员工培训还得靠你们人事部,我嘛,充其量不过是个副经理,不管事的,不管事的,既然陈总把她招进来,何况陈总还是我们财务部的负责人,最好是陈总亲——力——亲——为呀。”她说这几个字时,刻意一字一顿,满脸捉摸不透的笑意,让北丢觉得浑身不自在。
她大约心里是了然的,但还是没忍住,在参观三楼时问赵夕:“赵经理,能否问下,刚刚王经理的意思是?”
赵夕回头,莞尔一笑:“公司人多口杂,很多事以讹传讹,财务部又多是女性,三个女人一台戏,有些话你听着不舒服也别往心里去。”
“是不是我案底那件事?”北丢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
“之前公司人事例行背景调查,发现了这件事,你也知道,公司是个外企,外国人对人事聘用非常执拗,所以之前尽管你表现出色,但高层一直没通过对你的聘任。”赵夕顿了顿,接着说道,“其实王经理的态度你也要谅解,之前入职的女生体检不合格被临时淘汰,她推荐了自己一个侄子来公司,却未想陈总再三请求董事会,才特批了你入司。”
“公司越大,圈子越多,闲言碎语就越多,这些事你也别放在心上。”赵夕补充道。
“没事,我来公司是工作来着,不会在意这些。”北丢难以置信地询问,“你说陈总为了我再三请求董事会?”
“不只是他,当天参加面试的几位都觉得你很不错,人嘛,总有过去,我也觉得一直盯着过去不太好。”赵夕咳嗽了一声,说,“不过小北,作为公司HR,我有必要提醒你,财务是一个非常严谨的工作,我希望你不要辜负陈总的善意。”
北丢突然觉得有些不知所措。她突然想起那天傍晚,她拦住陈予森的车,对他大吼大叫,甚至想到她妄加揣测便给他套上的名号,便觉得十分过意不去。印象中的陈予森似乎也是如此,无论别人怎么质疑他,他都一声不吭,所有的事情都藏在心里。她有时候可真想钻进陈予森的脑子里好好看看,看看他小小的头脑里到底装着多少委屈,又装着多少不与人说、独自排遣的难过。如果可以,她希望他能与自己分享快乐和忧伤,也希望他对她能不同于常人,给自己看看他的软弱、他的委屈。
她回到座位上时,刚巧临近饭点,赵夕还有参加一场紧急会议,便匆匆告辞。她原本希望能和部门同事一起吃饭,尽管早晨一来便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但别人的顾虑并无道理,她的确因为偷窃蹲过拘留所,所以也怪不了别人。她询问了几个财务部同事,对方纷纷借口带了饭,或者要出去下馆子打牙祭。
北丢只能一个人去食堂用餐。NF员工数千人,员工餐厅的位置非常紧俏,她找了好久,才找到一个空座。餐盘里三菜一汤,味道虽然一般,但工作日包餐也算是省了一笔不小的开支。周遭大多是结伴吃饭的,办公室中甚少友谊,但为了搭伙吃饭,还是纷纷各自为营,三五成伙。一个人吃饭也是有好处的,少说话多咀嚼,这样饮食才健康助消化——北丢这么安慰自己。
面前突然放下一个餐盘,来者穿全套黑色西装,他身上的香味很熟悉,北丢一抬头,就看到陈予森端着碗,认真地咀嚼着,他漆黑的眸子低垂,视线落在眼前的饭菜上,并未招呼自己。
北丢四下望了一下,虽然餐桌紧张,但也并不是只有这么一处空桌。
也许是……
她想,也许是虽然空桌很多,但刚巧和自己相熟,她不敢去猜测其他的理由,两人安安静静地端坐着,与周围的嘈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之前的事,谢谢你了。”北丢犹豫了很久,还是在他仰头喝汤的时候,说出了这句话。
男人喉结耸动,“咕噜咕噜”的声音中,她看到他刻意等了几秒才放下碗,似乎在调整自己的状态。
“工作熟悉得如何?”陈予森第一次发问。
“早晨只是简单地了解了一下,还没有真正上手,不过应该没什么问题。”北丢想了想,问,“你为什么会跟董事会再三请求聘用我?”
陈予森不假思索地回道:“因为你便宜……”
不如不问!北丢气鼓鼓的,无商不奸,果然八年不见,翩翩少年变市侩,人心不古,扼腕叹息。
这话其实也不假,聘用其他人员的成本大概能聘三个北丢。NF进入中国市场之后,一直贯彻性价比原则,人才聘用上自然也奉行这个原则,但这个原因之外,还有什么其他因素,便是陈予森抬头瞬间缺失的那几秒钟所暗暗盘算的。
NF账目繁多,因为涉及多个产业,内部分工又不明确,所以存在很多内外账目串账的情况。NF之所以急着招她,其中的重要原因就是集团的重点板块骨瓷器事业部可能面临着被收购的情况。
这是NF发家的基础,也是NF的重要利润点,但是近几年,随着国内骨瓷企业的迅猛发展,以前的核心技术被山寨高仿一一攻克,利润不断削减的同时,市场占有率也不断下滑,所以集团急需转型,国内多家企业都向NF抛来橄榄枝,想要收购其骨瓷板块。
而这一板块的主要负责人就是陈予森。
在来公司之前,北丢对陈予森有过很多设想。招聘会上的会面,让她一度觉得陈予森在公司顺风顺水,呼风唤雨,但几场会议下来,陈予森瞬间跌下了神坛。
公司周例会上,陈予森看到科研技术部上报的新型骨瓷配方书,一脸冰霜,他将厚厚的文件夹拍在桌上,周遭瞬间安静下来,转瞬又恢复了嘈杂,众人交头接耳,小声议论着,有人甚至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
技术部的谈经理笑着打哈哈:“陈总,您看您生什么气,您又不是不知道近几年咱们公司利润率持续走低,您说再不从成本上进行把控,咱们公司净利润值怎么提升啊。再这样下去,别说NF百年历史了,就算千年家业也得败掉啊。”
“我可是全心全意为公司考虑啊。”他想了想,补充了一句。
“谈经理说得对。陈总,您是从总部空降的副总裁,对我们公司很多方面还不够清楚,我们这些经理都是跟着公司一起成长的,很多事我们比您更清楚呀。”财务部王副经理见状立马发难,“咱们公司可是连续三个季度处于亏损状态啦,再这样下去,就算有公司意向收购咱们,估计开价也不会高到哪儿去。”
“NF百年历史,靠的是什么?靠的还不是严谨的工艺和踏实的配方!骨瓷里面没有骨粉,你告诉我还算什么骨瓷?你们要是觉得欺骗消费者能够带来利润增长,那可以从NF走人,NF不需要这样的员工。”陈予森异常坚定。但台下议论纷纷,没有人把他放在眼里,几个部门的经理都是老员工,中国区总部刚创建,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便来了公司,掌握着公司的话语权,陈予森看似负责骨瓷事业部,但实际上是个权力被架空的副总裁。
末了,他掷地有声道:“只要我在NF一天,NF的配方就不会改变,营销团队准备新一季的营销方案,其他部门没什么问题……”
他的“散会”二字还没说出口,几个部门的负责人就已经站起身,往门外走去。北丢也不急着起身,一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了会议室,才起身收拾笔记本和黑水笔。
她离开时,回头看了一眼陈予森。他还在主席座上看着电脑屏幕,他鼠标点得飞快,眉头紧蹙。北丢真希望自己能为他分担一些烦恼,但想了想,似乎又什么都不能做。
在过道上,北丢听到几个经理站在一边大声讨论,他们似乎没有丝毫顾忌,完全没有压低音量。
“他以为他是个什么东西啊,来公司不过一年多,还想着领导我们。”
“是啊,谈经理,如果不是他,估计你早就升副总裁了。想想NF进入中国市场十多年,还不是你一点点拼出来的成绩。”
“小年轻什么本事都没有,就知道梦想、底线……这样下去,我们迟早都要为他的梦想陪葬。”
北丢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黑着脸,径自从他们中间穿过。她双手伸向前方,手掌合十,等路过他们时,张开手掌,冷声道:“让开。”丝毫不给这些经理面子。
她一点都不害怕。她之前什么都没有,就算以后什么都没有也没关系,只是她实在不喜欢任何人去苛责他,她从不在乎自己背后有多少闲言碎语,不过但凡这些话中有一句话是针对他的,她定会立马给予反击。
回到座位上,北丢忍不住在公司的即时交流软件上给陈予森留言。
——“要是公司有困难,我的工资还能再降一点。”
她算了算,除去房租水电,还能剩余不少,只要他需要,哪怕再出去兼一份职,大概也是可以的,再不行,大不了操起曾经的老本行嘛。
有些苦,我北丢可以吃,但是我不舍得你陈予森吃。
那条信息不久之后显示已读,她却始终没有收到任何回音。只是八点多,北丢整理出财务报表后,准备下班,路过陈予森的办公室时,看到灯还亮着。
陈予森做完董事会汇报的PPT,已经是深夜十点多,推开办公室门,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女生蜷缩在门外的会客沙发上睡着了。
他不禁莞尔,继而恢复常态,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她睡眼惺忪,刚醒来状态有些差,似乎整个人都是蒙的。
“现在几点了?”她自言自语,掏出手机一看时间,立刻尖叫,“都这个点儿啦,糟糕,没有车回去了。”
北丢本来只是想陪陈予森加会儿班,谁知沙发实在太舒服,况且这几天她的确很疲惫,便一觉睡了过去。她住城郊,地铁十点半便停运,现在出门是必然赶不上地铁的,打车回去一百块少不了,想到这些就觉得心疼。
陈予森提议:“我的车在楼下,送你。”
他明明是带着好意的关心,却刻意地表现出没有任何情绪的样子,寻常得犹如上司体恤下属,简单明了。但北丢心里还是觉得很温暖。
车子在城中干道上飞驰,他侧脸刚毅硬朗,北丢透过后视镜悄悄凝视他的脸,那一刻,她觉得一切就像一场梦。
“对了,”北丢突然想到一件事,“顾阿姨现在在上海还是清远?”
车厢内突然安静得有些可怕,除了窗外“呼呼”咆哮的风声,北丢连自己的心跳都能听得到,“扑通扑通”迅速跳动的声音和自己吞咽口水的“咕噜”声一般尴尬。
过了许久,陈予森才开口:“她不在了。”
“不在”,是一个比较稀松寻常的词语,她“不在”,“不在”这里,那可能“在那里”,她暂时“不在”,可能以后会“在”。在此之前,北丢从来不觉得“不在”是一个多么令人绝望的词语,但这一刻她突然有些后悔问出刚刚那个问题。
她慌乱到手足无措,竟问出又一个令自己后悔的问题:“什么时候的事?”
她感觉自己眼角湿润,快要哭了出来,不仅是因为慌乱,更多的是难过。这种难过就像当初看到同样乞讨的少女的尸体一般。这八年来,她经历很多次离别,离别虽然痛苦,但总有念想,人生在世,大部分离别还有希望重逢,但死亡是一场无法重逢的别离。
“你离开清远后不久。”陈予森声音平静,大概是过于平静的缘故,北丢忍不住看了他几眼,他面色如常,似乎八年的时间足够抚平难过的情绪。而她呢,不知怎么的,忍不住地流眼泪,怎么都无法止住。
那是一场事故,官方公布肇事者是一名醉酒的司机。司机肥硕秃顶,醉酒肇事,巧的是那条路上刚巧没有摄像头,但肇事者居然老老实实地报了警,鉴于自首情节,肇事者被吊销驾照,判了好几年,肇事者家属登门道歉,赔偿了一笔钱。
案件是再简单不过的案件,似乎每一天,城市中都会发生这样寻常的事故。
只是比较巧合的是,谁都不知道,那天事故发生时,陈予森刚巧就在离现场不远的地方。
他在老槐树下连续等了好多天,却始终没等到北丢的出现,起初他以为北丢是偷懒没来乞讨,一放学便在老槐树下边复习边等她。
那天下了一场很大的雨,事故就发生在傍晚时分。
女人慌慌张张地从小巷冲出来,不知道她在害怕什么,明明街头的人行道还是绿灯,可不想她一冲出来,便有一辆面包车急速驶来。“砰”的一声巨响后,陈予森就看到她倒在血泊之中,雨水混杂着血水,流了一地。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鲜红。
但是北丢不知道,而后陈予森见到的一幕可怕又荒诞。
面包车缓缓停下。因为下雨,街道上人很少,车门打开,驾驶座上伸出一条腿,亮黑色高跟皮靴,性感的黑色丝袜,竟是一个女人。她打着伞,神态自若,平静得像是一幅暗黑的画。女人仔细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顾素瑛,熟练地关上车门,往小巷的深处走去,她步伐稳健,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几年来,他梦魇时,关于死神的印象,都是那个女人的脸。
那一刻,他非常想冲上去,冲进狂暴的雨中,冲到那个人面前,但不知怎么的,他感觉没有一点力气,整个身子僵硬得不听使唤地颤抖。
但这个秘密他在心中暗藏多时,快要蹦出嘴际,又打住。有些痛苦和黑暗,他宁愿一个人承担,也不想北丢陪他一起烦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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